原标题：“中国古代铸钱工艺及其专业术语研讨会”在山东临淄召开
2019年9月10-11日，由中国钱币学会、中国考古学会秦汉考古专业委员会联合举办的“中国古代铸钱工艺及其专业名词术语研讨会”在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钱币学、考古学的专家学者60余人出席了会议。
在开幕式上，中国钱币博物馆馆长周卫荣研究员、中国考古学会秦汉考古专业委员会主任白云翔研究员、人民银行济南分行刘健副行长及淄博市、临淄区政府领导分别致辞。
周卫荣馆长在致辞中指出，铸钱是中国古代持续时间最长、实践量最大的铸造活动，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科技紧密相关。在长期发展的过程中所创造的许多重要技术发明，如叠铸工艺、翻砂工艺等一直影响深远，传递给现代世界、迈入工业化生产时代。在近年来铸钱工艺、钱币遗址遗存研究等方面获得了许多新的成果的情况下，鉴于钱币界和考古界之前了解不多、认识不够的情况，中国钱币学会与中国考古学会秦汉考古专业委员会共同发起会议，希望通过互联互通来推进铸钱工艺研究，在文化自信的新时代更好的发挥文博行业的独特作用。白云翔主任委员在致辞中指出，古代钱币铸造技术研究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钱币学研究的重大突破，然而长期以来存在着专业名词术语不统一、不规范、不科学的情况，影响了学科的健康发展，希望通过这次会议，在铸钱工艺的名词术语方面取得一定共识。他指出，中国考古学会秦汉考古专委会与钱币学会合办此次研讨会的原因，乃是因为当今学界的专业划分越来越细，而不同学科间的交叉和融合更为大势所趋，希望通过这次会议进一步推进战国秦汉考古与古代钱币铸造工艺技术研究的融合。同时指出，在当今中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空前高涨的背景下，在古城临淄召开此次研讨会，挖掘和阐释古代钱币后的历史文化，讲好背后的故事，以期就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让文物活起来”这一伟大的文化任务做出自己的贡献。
开幕式结束后，周卫荣馆长做了《中国古代铸钱工艺——发展概况与技术成就》的主旨报告。他指出中国古代铸钱工艺分块范竖式浇铸、叠铸、翻砂三个阶段，强调中国古代铸钱工艺演变发展的方向是尽可能降低成果、提高效率、保持钱币重量和成色的一致性。中国古代铸钱工艺发源于青铜范铸，铸钱工艺与青铜工艺的范铸工艺一脉相承，是青铜范铸的延续和发展，我们必须站在这个层面来了解古代铸钱工艺。汉武帝在收回造币权后，铜范的工艺迅速发展，登峰造极。支持铜范铸钱可以多数使用，省去制范成本，大大的提高了效率。制钱时无论是石范还是铜范的背范皆为陶范。叠铸是西汉铸钱业的重大技术发明，它产生的背景是西汉“听民放铸”政策下的大规模生产的需要，它省工省时省料，大大降低了成本提高了效率，在传统铸钱中发挥过革命性效率。“翻砂”工艺在铸钱业上的使用从目前所见材料看，应可追溯至北朝时期，一直延续到民国。强调翻砂工艺将中国钱币的铸造工艺传送到现代，进入工业化生产，成为现代制造业的支撑基础。铸钱业把我们几千年发展起来发达的范铸技术传递给现代世界，不可轻视。
接下来参加大会的19位学者在“铸钱术语与铸钱遗址”、“钱范与铸造工艺”、“明清及现当代铸钱工艺”三个主题下进行了专题发言。
“铸钱术语与铸钱遗址”板块由故宫博物院刘舜强研究馆员主持，中国钱币博物馆中国钱币学会秘书处处长杨君做了《编撰<中国古代铸钱工艺术语图鉴>的思考》的报告，他指出在2003年南京召开六朝货币与铸钱工艺学术研讨会和2006年北京召开中国古代铸钱工艺展的过程中，已感到现学术界在铸钱工艺术语使用中存在的大量问题，因此需要通过讨论来确定相关的术语。在梳理历史上的铸造术语后，结合现在实行的铸造业等的国家标准，对中国古代铸钱工艺术语的使用提出分时段进行规范的意见。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张建峰、刘瑞研究员分别介绍了户县兆伦铸钱遗址、西安窝头寨铸钱遗址的考古收获，来自河南省南阳市文物研究所的崔本信副所长报告了南阳府衙新莽铸钱作坊遗址发掘的最新进展和收获，人民银行呼和浩特中心支行内蒙古钱币学会的苏利德高级经济师系统梳理了在内蒙古已发现的西汉新莽铸钱遗址和有关收获。来自西安钱币学会的赵晓明高级经济师做了《中国古代铸钱遗址的保护与利用——以西安地区汉代铸钱遗址为例》报告，呼吁做好铸钱遗址保护。来自山东莒县综合行政执法局的陈长峰介绍了莒国古城冶炼遗址的发掘和相关情况。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徐龙国研究员对上述7个报告进行了点评，指出杨君关于铸钱工艺流程和名词术语的研究非常重要，术语不统一情况的存在已经阻碍着学术的发展，期待相关成果尽早面世。兆伦和窝头寨遗址的考古工作对认识上林三官的内容和位置相关重要。从发现的情况看，两个遗址都有壕沟，但在锺官还发现了城，不过铸钱的东西都在城外边发现，对此如何解释还需要时间。河南南阳府衙新莽铸钱遗存的发现，使我们对文献记载王莽时期派遣官员到各地铸钱有了清醒认识。而内蒙古的两处铸钱遗址，应该都是官方铸钱。其中黑城的资料报道很少，希望能尽快发表这批资料。赵晓明等西安钱币学会对西安铸钱遗址的调查工作持续多年，提出遗址保护的建议应引起高度重视。从莒国铸钱遗址的发现看，破坏的非常可惜，应尽快申请抢救性发掘。
“钱范与铸造工艺专题”由8位学者分上下两场进行报告。上半场的报告由南阳市文物研究所崔本信副所长主持，来自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董文斌馆员做了《齐故城遗址出土刀币钱范的考古学观察》的报告，在梳理了历年齐国故城发现钱范的情况后，重点介绍了近期在齐故城小城西门西侧发掘中获得的大量钱范的相关情况，引起了大家的持续关注。淄博市钱币学会的陈旭常务理事做了《由出土的齐刀币范解析齐币研究中的多个问题》报告，根据多年来在临淄及其周边调查钱范的出土情况、根据各个地点出土钱范的残缺特点，对目前在齐刀币研究中的诸如六字刀是田齐代姜还是襄王返国时铸造？齐刀范是一次还是多次使用？齐刀币铸造和制范是否在同一地点？齐刀范是印范还是刻范？齐刀范有无石范、铜范？齐刀范的铸造流程等等问题进行了解答，并指出制造钱范的过程是流水作业，发现了制范技术的改进和创新，肯定刀范为多次使用，而制范和铸钱在同一地点，并探讨了在安合庄不出完整刀范的原因。来自徐州博物馆的刘超馆员在《徐州考古出土钱范及认识》报告中，用考古学的方法对徐州地区出土钱范进行认真梳理，并根据文献、出土封泥、铜镜等材料较为深入的探讨了徐州采铜、铸铜的发展情况。国家博物馆王俪阎研究馆员在《传世卧式叠铸母范的再审视——以国家博物馆藏品为例》的报告中，详细介绍了国家博物馆历年收藏的大量钱范，并将传世钱范与出土钱范资料进行了科学对比，指出从榆荚半两开始已出现卧式浇铸。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刘振东研究员对4位报告进行点评，指出在时间紧的情况下，紧紧围绕主题，不但介绍了最新考古成果，还利用出土钱范对齐刀铸钱工艺进行研究，有很多新的收获，铸钱遗址的调查、发掘、传世遗物研究，都存在一个方法创新的问题。现在的田野考古，比较关注整体布局，遗址内有无分区，提倡多学科合作研究，而在做遗物研究上也存在方法创新问题，四位代表的发言都体现了方法创新，能利用最新成果开展铸钱工艺研究，并注重多学科合作，有钱范成分分析，多铜合金分析，微痕研究也有引入。
下半场的报告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刘瑞研究员主持。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徐龙国研究员做了《王莽钱范及铸钱工艺》的研究，在介绍所收集的历年各地王莽铸钱考古发现的情况后，分析了新莽不同阶段铜钱的铸造方式，指出新莽的第一、二次钱币改革时用的是直流浇铸，到第三次钱币改革时虽以直流浇铸为主但已出现叠铸工艺。从发现看，应该是在长安铸造出钱币的铜范模，然后由官员带到各郡国进行铸造。他也指出，现在发现的钱范中，不排除一些范围当时的盗版。对于出去新莽钱范所反映的前后锺官问题，认为前锺官是户县的兆伦锺官遗址，而后锺官在好汉庙遗址。南阳钱币学会的刘绍明馆长做了《南阳汉代钱范述略》的报告，在介绍南阳郡设置和历史沿革后，详细介绍了历年来在南阳发现的汉代钱范情况。天津博物馆黄娟馆员做了《对钱币与钱币学的一点认识》的报告，细致梳理了目前学界在钱币、钱币学、钱币考古学方面的概念发展，对于钱币与货币的文献学关系和差异也做了分析，并对钱币学等提出了新的概念判断。中国钱币博物馆的孟祥伟主任科员做了《东汉铸钱铜范母的分析与研究》的报告，在梳理学界研究情况后，重点根据出土发现的14件东汉五铢范母并结合中国钱币博物馆的收藏，将钱范进行了类型学分析，在将其分为早晚两期后进行了分析。国家博物馆王俪阎研究馆员对四位报告人的报告做了点评，指出徐龙国研究员的研究通过系统收集出土钱范资料，结合发现情况，弄清了新莽历次钱币改革中铸钱工艺的演变，很有说服力。刘绍明老师对南阳出土钱范的梳理很有意义，对于深入了解富庶的南阳具有推进作用。孟祥伟关于东汉铸钱铜范母的研究，采用类型学研究，视野开阔，方法创新，结论可信。黄娟对目前钱币、钱币学等的概念所做的梳理正本清源，对于头巾钱币学研究具有较大价值。各位报告的研究在方法论上都有创新，不断把钱范的研究向前推进。
“明清及现当代铸钱工艺专题”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张建峰研究员主持。来自河北省钱币学会的张林杰做了《晚明时期的铸钱工艺》报告，介绍了过去不为人注意但却很有价值的晚明时期铸钱工艺变化。来自故宫博物馆的刘舜强研究馆员做了《养心殿宝匣金钱的初步考察》的报告，在梳理紫禁城建筑中宝匣使用制度的文献和发现情况后指出，目前发现的宝匣五十余件有明显的等级之分，而发现的殿宇也有几十处。在养心殿宝匣发现的“天下太平”金钱在之前已有发现，在细致观察铜钱上文字细节和地仗变化后，结合宫中档案对金钱进行分期，指出三大殿宝匣中的金钱为康熙时代产物，翊坤宫宝匣金钱为光绪九年前后制作，而养心殿宝匣中金钱可能是雍正乾隆时期产物。来自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博物馆的安英新研究员结合自己在新编清史过程中查档的情况，做了《清代新疆伊犁宝伊局咸丰大钱档案介绍》的学术报告，对清代文献记载的伊犁宝伊局进行了细致的梳理，探讨了原始档案中宝伊局的咸丰大钱，并整理了伊犁馆藏的咸丰大钱实物，探讨了伊犁宝伊局属铜矿冶炼遗址的发现情况。来自上海造币有限公司的柴剑光馆长做了过去大家了解极少数的《浅谈近现代金属硬币的铸造工艺》介绍，让大家可以古今对比，更加深刻的了解古代铸币工艺。南阳知府衙门博物馆刘绍明馆长对四位报告进行了点评，指出过去大家对明清、现代钱币的认识多有不足，因此在文化系统的博物馆收藏中，大量晚期的钱币资料尚未整理。而各位的报告论证充分，让大家受益匪浅。虽然明清晚近不少，但却是中国古代钱币历史上的重要一页，因此文博系统要加强整理，披露更多的资料方便学术研究的深入推进。
在进行了一天的会议发言之后，中国钱币博物馆的周卫荣馆长做了大会总结，指出短短一天的收获很是丰富，会议不仅达到了预定目标，而且为钱币界、考古界的互融互通提供了平台，推动了对钱范与铸钱工艺的研究，在古代铸钱术语的拟定和规范上达成了一定的共识。考古工作者介绍的在长安、南阳、内蒙古等地的考古资料和相关研究成果，让钱币学界与考古界的互通和了解更加深入。但从讨论情况看，有一些问题之前学者已做出深入研究，但因发表时的杂志或论文集不便查询，使得相关结论未能引起学者的注意，这就提示我们更要加强学者间交流，需要通过学术会议的方式进行沟通、交流，共同促进学术的发展。为进一步推进钱币学会和考古学会交流，周馆长号召与会代表积极参与中国钱币学会的学术沙龙，自报题目由学会组织更深入而专题的探讨。
图/文：刘瑞
审 核：乔玉
责 编：韩翰
责任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