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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钱币铸造史的时代与划分方式中
世界钱币铸造史的“时代”与划分方式（中）
猫眼在上一期以铸造工艺为维度与大家讨论了钱币的时代划分，并且阐述了猫眼的观点：
即长久以来以铸造工艺为切入点讨论钱币的时代划分是没有意义的。
猫眼认为这只是“为了分类而分类”，或者说是为了让自己对并不十分关心的事情也能有一个简单的结论而总结出来的某种“常识”。
总之，以工艺为维度对钱币的历史时代划分所展开的讨论仅仅是反过来对了解历史有一点点的启发作用罢了，而对于收藏爱好本身的指导意义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这一期就让我们讨论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正如讨论古代币的时候借鉴了西方所谓“古典世界”的概念一样，我们同样可以试着以艺术发展的时代进程为刻度来与钱币的历史进行对比。
这种做法的意义在于，我们可以利用对钱币收藏的热衷来帮助自己将知识延伸到其他学科从而构建一个更加完整的知识网，或者反过来利用我们对其他学科的热衷来增加对钱币收藏文化理解的深度。
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意义都大于对于钱币工艺的讨论吧？
根据艺术史划分钱币的时代钱应该不算艺术，不过如果觉得钱这种东西所折射和放大出的人性看起来像一种行为艺术的话，也不失为一种观点。
但无论如何，被铸造出来的金属钱币本身肯定是艺术品的。
钱币铸工之美，从古代到文艺复兴再到近现代一直备受人们的青睐，这是一种不针对其所象征的财富而仅仅是针对钱币这个小小物件而迸发出的某种热情。
钱不一定是艺术，但钱币确实是艺术。
与钱币铸造艺术联系最紧密的，应该是绘画、雕塑、雕刻这类艺术形式了。
单就铸模压印这个行为本身来看，钱币就像某种特殊的带有浮雕的版画。
但如果考虑到钱币作为一种宣传媒体来看，则钱币同时还反映着它所流通的时代的建筑装饰、宗教信仰、人文精神、衣着服饰等等内容。
所以从以上两点来看，钱币的的确确是艺术品。
那么，以艺术史为刻度来衡量钱币的历史进程可以说不是胡说八道了。
然而，艺术史本身是一笔糊涂账……这却是一件比较让人头疼的事情。
1，艺术史的一些问题所谓“艺术”听起来是一回事，实则根本不是一回事。
美术是美术，音乐是音乐，你说两者之间有联系，那么这个论断可以对也可以错。
比如，巴洛克音乐架构之宏大确实可以与建筑艺术做一点类比，然而古典主义的音乐与新古典主义式的建筑又有何联系呢？
更何况，一个是听觉一个是视觉，最多是“精神”和“感觉”上的相似与通感，但以同样的名字命名，难道就有什么根据吗？
各门艺术的历史研究就这样磨合着，然而也确实诞生了一些粗略地进行统一划分的方式。
以世纪为单位来看，西方世界有过文艺复兴时代，以及之后分别以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义（及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等命名的艺术时期。
这些含混的概念里面有很多漏洞，比如最著名的“文艺复兴”就经常被人质疑。
许多反对者认为大家低估了中世纪，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复兴”。
所谓“复兴”的最直接证据之一是对古代语言和哲学研究的兴起。
但15世纪之后，古代希腊语言与哲学在意大利得到复兴似乎只是因为1453年土耳其人灭亡拜占庭帝国之后许多希腊学者逃难到了西方。
这从另一个侧面也正说明古代语言和哲学的研究与继承在东方并未中断过，只是西欧人在此之前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从而产生了15世纪“复兴”的误解罢了。
另一方面，“文艺复兴音乐”也是一个伪命题。
现代音乐在所谓的“文艺复兴”时代才刚刚萌芽，且在“文艺复兴”时代的音乐家们也并没有什么古代音乐可供复兴。
真的要说音乐的“文艺复兴”，那么大概是在20世纪。
当克莱斯勒开始写古风作品而肖斯塔科维奇开始写他那些前奏曲与赋格的时候，当另一群被序列音乐、极简音乐和频谱学派折磨疯了的人们重新搬起笨重的低音维奥尔琴演奏所谓“文艺复兴音乐”以寻找一点乐趣的时候，音乐才真的“文艺复兴”了。
然而尽管混乱，艺术在每一个时期作为人们精神生活的象征都具有一定的时代性，因此这种粗略的划分仍然是有意义的。
只是值得注意的是，各类艺术形式在不同地区的发展进度并不同步。
首先，不同类型艺术发展进程是不同步的。
当鲁本斯和其他弗兰德斯的巴洛克画师游走于欧洲宫廷的时候，意大利早期巴洛克音乐的宗师加布里埃利和蒙特威尔第还在努力转型中，而后世的大师科莱利和吕利都还没有出生；当可怜的老巴赫在宫廷和教堂辗转谋求职位并从意大利和法国巴洛克音乐中寻求灵感的时候，他的雇主们许多还住在看起来仿佛是中世纪建筑的城堡和教堂里。
绘画、音乐和建筑发展的流程是类似的，但同一个时间点的进度却各不相同。
意大利裔法国巴洛克作曲家吕利影视形象其次，不同地区同类艺术发展是不同步的。
意大利人科莱利和同时代的波西米亚巴洛克音乐家们对弦乐技术发展持完全不同的观点。
他的作品所表现出的纯粹性和平衡感要求每个声部的弦乐器音色更加集中而清晰，更富于歌唱性；而以比贝尔为代表的波西米亚-德奥音乐家则秉持着更加传统的观念，认为弦乐器应该担当微型乐团的作用，利用一件乐器表现尽可能多声部的复调音乐。
意大利作曲家和小提琴家科莱利科莱利设定好了未来弦乐器将扮演的角色，但却是比贝尔和他的德国同僚们拓展了弦乐器的演奏技巧，为未来弦乐丰富的表现力创造了可能性。
不同地区的艺术受到风格迥异的艺术家的带领而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区别，不过最终还是走上了同一条轨道。
德国巴洛克作曲家所写的弦乐独奏作品往往需要演奏者花费大量时间研究声部之间的关系和表现方法，因为理论上来说弓弦乐器本身所能表现的和声是非常有限的当然，艺术史的实际情况远比以上这些粗陋的描述复杂得多，每一个门类的艺术在每一个时期都由几个个性鲜明的艺术家引领着，因此极难以整齐划一的时间点为刻度进行断代。
钱币的情况可以说也很类似。
2，钱币与艺术根据上文我们可以看出艺术发展在宏观层面上的一致性和微观层面的差异性，这种规律在钱币艺术的发展过程中同样存在。
或者说，钱币本身作为雕刻艺术的产物，是势必会反映出其所处时代的艺术精神的。
钱币与艺术发展的这一层关系正是钱币收藏这项爱好中文化价值最高的几个部分之一。
中世纪：
中世纪常常被人们视为是艺术的“末法时代”，尽管这种想法如今看来并不是很贴切。
中世纪是镶嵌艺术和装饰艺术的黄金时期。
在这个美术上不追求写实的时代，几何形状和象征纹饰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相应的钱币上也大量借鉴了这些艺术成就。
在肖像方面，中世纪对于人体比例和透视理论毫无概念，基本上以生硬而平面的人像为主，因此钱币上的肖像基本也都是如此。
10世纪英国银便士，线条勾勒出的简陋的人像与那个时代的画作如出一辙。
德国中世纪钱币的造型倒是风格鲜明，与同时期的雕塑极其相似，人像与建筑的比例普遍严重失调。
中世纪的拜占庭钱币几乎是直接照搬君士坦丁堡那些生硬的马赛克宗教壁画。
而宗教题材在中世纪绘画和雕塑中随处可见，钱币自然也不例外。
文艺复兴之前，钱币上人像的作用通常都只限于配合装饰纹路和纹章一起构成一个象征符号性质的图案。
这种情况在许多微雕和小型绘画作品中也十分常见。
在14世纪的法国金币上，哥特式装饰艺术被发挥到了极致，但缺少透视效果的人像和景物依旧是扁平的。
文艺复兴：
在文艺复兴之后，艺术家通过研究医学和解剖学而对人体构造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同时也更加主观地想要把握画面的空间感，“透视”理论应运而生。
另一方面，通过对古代遗迹的研究，对人像的处理更加生动写实，艺术家能够从更多不同方面表现人物的内心，并能够赋予作品相当的动感。
相对于文艺复兴时期绘画、雕塑和建筑艺术的蓬勃发展，钱币的发展与变化是滞后的。
这主要的原因在于，钱币本身并非艺术家能够直接运用的创作媒介。
钱币作为人们每天使用的交易媒介，被君主和教廷视为最重要的宣传手段，因此在设计上保证持重而稳定是钱币雕刻师最重要的责任。
只有实践成功的艺术形式才有机会表现在钱币设计上，这几乎成为了后世的通则。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比较前卫的国家和君主逐渐在钱币上使用文艺复兴式的肖像。
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的品位是很不错的。
现实生活中他聘用了荷尔拜因给自己画像，在钱币上他的八分脸肖像也不输最前卫的欧洲君主。
英国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也是一位对肖像非常执着的人，为了创造良好的形象，她对自己在钱币上的肖像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然而最前卫的还是要属时尚之都米兰。
早在15世纪，米兰的钱币上就已经开始使用文艺复兴式的肖像了。
这些写实的肖像将脸部肌肉刻画得非常到位，在当时是真正的艺术品。
然而正如前面讨论过的那样，同类艺术在不同地区的进程是不同的。
16世纪的许多德国城邦钱币跟中世纪的水平相比没什么进步。
16世纪的威尼斯金币也几乎还是中世纪的样子，没比500年前拜占庭的金币好到哪里去，文艺复兴的进步几乎毫无体现。
这种设计甚至一直使用到17世纪。
巴洛克在随后的巴洛克时代，欧洲出现了一大批集权君主，贵族文化达到了鼎盛。
作为艺术的主要赞助者，贵族们孜孜不倦地追求着对自身高贵血统的宣示。
这是一个教权衰落人治方兴的时代，凡人被神化，而艺术则为满足贵族们的自尊心而朝着庄严且华丽的方向发展开来。
凡尔赛宫的镜厅是巴洛克建筑装饰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了17世纪末18世纪初，当华丽的巴洛克时代走向全盛的时候，钱币的设计也正迎来一次变革。
一种对虚无的“崇高”和“完美”的追求让贵族们无法忍耐手工锤制钱币的不规则和粗陋。
为了凸显尊贵，更加规整完美的全新的机制钱币营运而生。
在17世纪贸易最发达的荷兰、西班牙和英格兰，钱币机制化进程发展得反而相对缓慢，倒是奥地利神圣罗马帝国的哈布斯堡王族对机制币的要求更高。
这从一个侧面告诉我们，人们最初对机制币的需求最初也许只是出于艺术的目的，而非经贸的利益。
巴洛克时期奥地利哈布斯堡皇族钱币上所表现的精细的发饰和服装纹路，以及帝国鹰徽细致的羽毛和犀利的表情细节让当时其他欧洲国家的铸币望尘莫及。
德奥巴洛克时期钱币上的人像也不再像文艺复兴和之前时代那样扁平而尴尬了。
透视的应用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灵活，虽然全身像在钱币这小小的方寸之间很难体现立体感，艺术家依然可以依靠人物脚下踩的一方土地或者身体周边图案的遮挡关系来达到目的。
除了人像上的巨大进步，纹章的精美与平衡感也是值得注意的地方，钱币上的纹章周边所使用的装饰也取材于建筑雕塑艺术。
巴洛克时期的钱币随着艺术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发展，呈现出了不同的样貌。
在相对保守的天主教国家西班牙，钱币中极少使用最新发展出来的艺术表现手法，而更多使用纹章和象征符号，以凸显秩序和稳重。
巴洛克时期西班牙钱币上几乎没有表现任何绘画艺术的最新发展，只将纹章做得更加精美威严了。
另一方面，17世纪末到18世纪初，西班牙本土和殖民地铸造了大批并不用于流通的异常精美威严的大型金币。
这些金币透露给我们一些有趣的信息：
其一是巴洛克时期西班牙人对于装饰图形与符号的热衷；其二是钱币作为收藏艺术品对于国王本人的意义是很大的。
在意大利，巴洛克艺术是反宗教改革的利器。
天主教会利用复杂恢弘的艺术吸引人们对天国的向往和对教会权威的认可。
而另一方面，作为文艺复兴的故乡，意大利巴洛克艺术也同时流淌着文艺复兴遗留的精神。
因此在钱币设计方面，意大利人使用了许多宗教题材，而这些设计同时又往往带有成熟的文艺复兴式的写实和巴洛克艺术特有的戏剧性张力。
17世纪末，意大利的钱币造型艺术已经有了划时代的进步，尽管一些城邦钱币上的人像和神像还未能摆脱符号性的束缚。
盾徽的架构和纵深也有了质的飞跃。
然而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于，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们的成果终于得到了应用。
意大利巴洛克钱币浮雕上对人物肌肉的刻画和动态的描绘堪称经典。
从浮雕的角度来看，不能说巴洛克时期的意大利钱币雕刻师没有像同时代的画家那样尝试利用明暗对照来对人物的情绪进行刻画。
此时相对比较自由开放的地区正处于艺术、文化和经济上的“黄金时期”，“风俗画”（GenrePainting）成为一种颇具代表性的绘画风格迅速流行起来。
这些以日常场景为题材的画作给了艺术家更大的空间发挥自己细腻的笔触，而钱币艺术则迅速借鉴了这种绘画风格。
巴洛克时期，一些欧洲钱币已经摆脱了人像-纹章二元论，可以像风俗画那样描绘相当复杂的场景了。
婚姻纪念章是这个时代一种亦章亦币的艺术品，广泛出产于波兰-尼德兰-英格兰一带。
作为一种类似风俗画的作品，这些币章的雕刻通常具有相当的纵深，其中自有一番天地。
洛可可在巴洛克艺术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一种更加注重细节繁复的装饰的艺术流派诞生了。
这种被称为“洛可可”流派除了关注极度华丽的装饰之外，还在某种程度上回避了巴洛克艺术上那略显古拙的对称结构。
洛可可艺术那种标志性的贝壳式装饰和不对称的纹饰对钱币设计，特别是钱币上纹章表现形式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18世纪中后期德国雷根斯堡带有洛可可装饰风格的纹章，与巴洛克装饰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不对称。
帝国自由市施瓦本-哈尔的泰勒中，三个盾徽虽然保持着一种平衡，但又同时具备着差异性，而这种不规则增加了整体图案的活力。
新古典主义而另一方面，从巴洛克到洛可可时代，随着欧洲文明的进一步发展，启蒙思想诞生并逐渐流行起来。
资本主义的发展让从事工商行业的中产阶级逐渐成为了社会的中坚力量，作为新时代艺术赞助人的这些新贵们更渴望寻求不同于过往贵族文化的清新的艺术。
一个被称为“新古典主义”的时代到来了。
新古典主义作为一种更加“进步”的思想不但在欧洲迅速流行起来，甚至还影响到了从欧洲宗主国独立出来的各个美洲共和国。
这是一种文艺复兴之后的再复兴，表现形式更加简朴而流畅。
在钱币设计方面，新古典主义时代的最直接影响是钱币中人像的简化。
巴洛克和洛可可时代钱币肖像中华丽的服饰和假发被去掉了，君主肖像或者神像以更加朴实的方式表现出来。
构图通常以表现侧脸的面部特征为主，普遍只雕刻脖子以上的头部，只佩戴简单的发饰或干脆就写实。
拿破仑战争前后，许多德意志邦国独立，发行的钱币通常带有这种古典的设计，回归头像-纹章二元论的同时，直白地表现君主相貌的特征和纹章的内容。
而既然是“新古典主义”，自然有许多艺术家从古代钱币和艺术中寻求灵感灵活应用。
美国的摩根银元也可以算是一种朴素的新古典主义作品，虽然美国在此之前也未能铸造出什么不朴素的东西……奥地利帝国此时在钱币风格上已经与德意志诸邦渐行渐远，但基于新古典主义的基本设计思路是相同的。
即便是素来以铸币精美而闻名的教皇国也开始压低浮雕，在构图上尽可能减少具有强烈视觉冲击的对比。
浪漫主义在随后的日子里，人们对于表达内心情感的诉求进一步加强了。
以此为依托，艺术进入了一个称为“浪漫主义”的时代，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对情感的表达和宣泄。
从许多角度来看，浪漫主义本身是盲目的，因为它的表现目的可以是怀古，可以是畅想，可以是单纯的呻吟，也可以是爱国主义。
在浪漫主义时期最为引人注意的两个艺术流派/思想分别是“哥特”和“民族主义”。
“哥特”源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文学流派，在那个理性而绝望的时代使用中世纪的色调描写阴暗恐怖的故事进而探讨人类内心的本质。
这种精神随后影响了建筑、绘画甚至服饰，人们开始沉醉于这种阴冷而又带有忧郁和悲情的优雅。
说到哥特文学，大家最熟悉的应该就是各种吸血鬼的故事了。
哥特题材的文学和哥特画风的电影动漫如今依然十分流行。
艺术上的“民族主义”则是随着民族国家理论的形成而逐渐被广泛接受的，或者反过来说，是民族情绪推动了民族国家理论的形成和艺术上的“民族浪漫主义”。
这是宗教影响力淡化之后人们寻求自我认同的重要手段。
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钱币作为时代的见证完整地映射了“哥特”和“民族主义”的精神与思潮。
这一时期钱币上传统的贵族纹章逐渐转变成象征民族国家的“国徽”是一个重要的变化。
维多利亚时代是哥特艺术的黄金时期，如今电影里那些消瘦的一席优雅黑西装的绅士和黑白蕾丝裙的女士的形象大家应该很熟悉了吧。
而在钱币方面，哥特体克朗的铸造发行是那个年代人们审美的一个很好的写照。
维多利亚这一款1848年经典的弗罗琳样币也带有浓浓的哥特风格。
德意志帝国成立之后，作为国徽的德意志鹰被统一雕刻在所有德意志邦国铸币的背面，以此强调德意志民族帝国的一体性。
19世纪后半叶，英国克朗银币背面的图案固定下来，使用更具有民族性象征的乔治屠龙。
在此之前，除了19世纪初短暂的几年之外，英国克朗大多数时候使用王室纹章作为背面图案。
那种强调贵族权势的态度已经开始与19世纪末民族情绪高涨的论调不相称了。
而非君主制国家则更加不受限制，可以在钱币上雕刻更多具有民族性的象征符号了。
自由女神与高卢雄鸡作为法国的象征自然再合适不过。
20世纪初，稍显后知后觉的美国人也在钱币上发展出了一整套自己民族的象征。
包括行走女神、美洲野牛、印第安人、白头海雕在内的众多民族符号如今仍然常被使用。
现代艺术到了20世纪，新的艺术流派迭出，在那个欧洲迅速步入现代化的时代，敏感的艺术家捕捉到了更多的矛盾加以演绎，诞生了无数大师。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欧洲90%的王国不复存在，王室的衰落彻底解放了钱币的艺术，钱币从此不再只是给王族歌功颂德的工具。
许多新潮的艺术形式被应用在钱币上，也因此诞生了许多优秀之作。
与印象派绘画的思路类似，降低浮雕的轮廓与线条，转而突出图案中光影的对比来增强视觉张力的币章在20世纪非常流行。
就像善用象征符号的克里姆特从镶嵌艺术中得到灵感一样，也有许多币章艺术家回溯中世纪艺术，从中获得灵感并在钱币上创造了一种类似象征主义的风格。
当然，也有极简主义。
到此为止，我们以艺术发展为脉络讨论了钱币对时代发展的映射。
事实上，以艺术史研究与艺术鉴赏为目的进行钱币收藏正是西方许多优秀钱币大家的玩法。
钱币所能表达和勾勒出的内容，实际上远超大多数人的想象。
欧洲文化艺术的系统性很强，而钱币的艺术正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